熄火后，沈君砚修长而笔直的腿撑在地面上。

凉风下，他摘下了头盔，额头上的汗珠清晰可见。

唇瓣上的血色没有之前的红润，因为程歌忽然危险减速，使他有些心悸不宁，此刻还在扑通扑通地跳。

呼吸都变得紊乱许多，久久不能平复。

直到身旁传来动静，这才使他缓缓回神，偏头用夹杂着泪意的目光凝着她。

却一言不发，只静静看着她。

停在他旁边的程歌，则好似没注意到他异常的目光。

不急不慢地摘下了头盔，挂在了车把手上。

两条胳膊慵懒搭在车头上，随手撩开额前碍事的刘海，别在耳后。

侧过眸，看向了一侧的沈君砚。

却没想到，落入了对方满是晶莹的眼里。

程歌先是一愣，随后便无奈弯出一笑。

“放个水而已，用不着气哭吧？”漫不经心又调侃的口吻。

沈君砚抿了抿唇，压下鼻头的酸涩感，眼睑浮上红色。

口吻却认真极了，严肃不少，“你知不知道刚才的行为很危险？”

“顾前不顾后？我、我都快吓死了你知道吗……”

说着说着，他嗓音便染上哽咽，眼尾处也漫上一层水雾。

挂在下睫的泪花在阳光下闪烁，狭长的眼尾泛红，我见犹怜般。

让人忍不住心软。

看样子，倒真像是被吓破了胆儿。

见他这副委屈巴巴却又严肃地表情，程歌又是茫然。

危险吗？

也就……还行吧？

她飙过不少复杂的赛道，危险性还极高，还得签署生死协议才能上场。

但刚才的确一念之间，没有要大减速的征兆，沈君砚估计也是被吓到了。

程歌忽然觉得她玩得有点儿过分了。

停好车后，程歌决定哄哄他。

此刻，沈君砚虽然严肃着一张脸，可眼尾的一处玫红还是露出了破绽。

就这么攥着发抖的手，微垂着眼皮看着程歌往自己这里徐步走来。

见状，沈君砚也没继续待在车上，腿一抬从车上下来。

可没想到，刚下来，腰就被环住了，怀里……还多了凉凉的温度。

沈君砚脑袋嗡一声，似断了弦般，气一下子就消了。

不过，这个拥抱并未持续多久，程歌抱了一会儿，就准备松开了。

可沈君砚似乎察觉到她会松开，毫不犹豫伸手环住了她，紧紧拥入了怀中。

下半张脸完全埋入了程歌的颈窝，能明显感觉到他在发抖，害怕的发抖……

程歌也许不知道，在极宙的时候，沈君砚也是此时这般糟糕的心情。

只要出现一点偏差，程歌或许就没命了。

他们紧贴在一起，程歌已经松开的手有些无措的僵在空气中，后来又安抚性地再次环住他的窄腰。

他身上淡淡的冷香扑面，夹杂着檀香味，还有股轻微的栀子花香。

程歌很喜欢这种味道，微哑地嗓音变得柔和不少，“就这么怕？你胆子也太小了。”

语气和哄小孩儿似的，很明显声音柔缓了不少。

沈君砚不说话，只是不做声地闭着眼睛抱着她。

像是在闹脾气而且哄不好的小孩子。

抱在一起，连他砰砰地心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，如擂鼓般，节奏很是强烈。

对此，可见他到底有多害怕了。

程歌无奈笑了一声，任由他抱着自己。

沈君砚抱着她缓和了好一阵，心跳这才平缓下来，缓缓睁开了黑眸，其中还有着薄薄地雾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