弥漫。
她下意识地回眸,望向沙发上的男人。他泰然自若地坐在那里,宛如棋手,静观棋局。
最终,她收回目光,默然抬步,跟着苏瑞的轮椅,走进了那间仿佛能吞噬光线的内室。
房间里散落着不少康复道具,看得出来,苏瑞经常在这里坚持锻炼。
窗帘紧闭着,晦暗的光线裹着一室沉寂,仿佛只有这样隐蔽的环境,才能让人放下所有防备,敞开心扉。
苏欣在椅子上坐下,满心郁结却不知从何说起。苏瑞凝视着她,沉默了许久,才缓缓开了口。
“欣欣,你和易总的事,我都知道了……”他喉结滚动,每个字都浸满了苦涩,“是哥对不起你……”
苏欣猛地抬眼,声音不自觉地颤抖。
“是林慧告诉你的?”
苏瑞缓缓摇头,眼底是复杂的情绪。
“是易总。他亲自来找我,把你们之间的一切,都原原本本地告诉我了。”
原来,自她决绝离去后,苏瑞终日不见妹妹踪影,电话也石沉大海,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,整日焦躁难安地发脾气。林慧无计可施,只好去找易景宸询问下落。得知情况,易景宸竟亲自去了医院,在苏瑞面前,将他们之间那段始于交易,纠缠着秘密的过往,和盘托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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强烈的心理冲击如惊雷劈下,苏瑞当场僵住,胸腔翻涌着巨大的悲恸,久久无法平息。最终,眼泪毫无预兆地砸落,堂堂七尺男儿,竟哭得撕心裂肺、肝肠寸断。
“欣欣……是哥没用……是哥害了你啊!……” 他泣不成声,字字泣血。
望着他痛不欲生的模样,易景宸终是再度开口,声音沉稳而清晰。
“你妹妹所做的一切,都是为了你。如果你真的觉得愧疚,就别让她的牺牲白费。好好活着,早日康复,才是对她最大的安慰。”
他顿了顿,眼底添了几分郑重,补充道:“而我,对她是真心的。无论她走到哪里,我都会找到她,把她带回来。请你相信我。”
昏暗的房间里,苏欣始终低垂着头,沉默得像一座雕像。那段她拼命想要埋葬的过往,如今被最亲的人亲口摊开。心酸如潮水般涌上,但更汹涌的,是那几乎要将她吞噬的羞耻心。
卖身求存,她竟卑劣到了这般地步!苏家的尊严,父母的期望,都被她亲手碾碎。哥哥此刻定然对她失望透顶了吧?
眼眶酸胀得像是灌满了沙,她却死死咬牙忍着,指节攥得发白,连掌心都掐出了红痕。这时,苏瑞推动轮椅靠近,温暖的手掌覆上她冰凉僵硬的手。
“欣欣,哥怎么会怪你……”他声音哽咽得几乎不成调,满是刻骨的自责,“我恨的是我自己!当年若不是我任性闯下大祸,爸妈就不会惨死,你也不必受这些苦……”
滚烫的泪水砸在苏欣手背上,灼得她心口发颤。
“你何苦为我做到这个地步……让我死了干净,我这样苟活于世,还有什么脸面对你……”
苏瑞句句痛入骨髓,悔恨不已,苏欣终是忍不住,最后的防线彻底崩塌。她用力摇头,泪水汹涌而出。
“不……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……换作是你,也绝不会放弃我的,对不对?哥……爸妈已经不在了,我只有你了啊……”
“欣欣……我的傻妹妹!”
苏瑞悲恸长叹,将浑身颤抖的妹妹拥入怀中。昏暗的房间里,兄妹俩相拥而泣,压抑多年的苦楚,尽数化作撕心裂肺的哭声,在空气中久久回荡。
客厅里的人似乎也被深深感染,林慧别过脸,悄悄拭去眼角的泪光。易景宸放下手中的茶杯,房间里苏欣的哭声像无形的丝线,缠绕在他心头,越收越紧。
他知道,是自己把一切挑明,苏欣或许会怪他唐突,怪他揭开她不愿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