冲来:“拼了!”他身后的十几个老兵也跟着冲上前,有的用刀砍盾牌,有的用身子撞卫卒。
一个老兵被盾牌撞倒,却死死抱住卫卒的腿,一口咬在对方的小腿上,直到被一刀割喉才松口。
崔姓老兵砍翻了两个卫卒,自己也被弩箭射中了大腿,他单膝跪地,依旧挥舞着短刀,直到一支箭射穿了他的胸膛,他才缓缓倒下,眼睛还圆睁着看向正堂的方向。
苗正彦一路冲杀到三进院,靴底沾满了鲜血,踩在青石板上滑腻腻的。他挥刀砍断了挂在廊下的红灯笼,灯笼坠落在地,燃着了旁边的帐幔,火光很快蔓延开来。
一个抱着孩子的仆妇跪在他马前,哭着求饶:“将军饶命!孩子还小啊!”
苗正彦眼神冷漠,挥刀就砍,血溅在马的鬃毛上,那匹黑马打了个响鼻,却依旧稳稳地站着。
“将军!前队已到正堂!”副将骑着马赶来,脸上沾着血污,“崔穆清不在府中,金吾卫怕是要到了!”
苗正彦勒住马,看了一眼正堂的方向,那里烛火通明,竟没有一丝慌乱。他跳下马来,提着刀往正堂走去,身后的卫卒们紧随其后,脚步声在空旷的庭院里格外清晰。
本小章还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后面精彩内容!
正堂的门敞开着,里面端坐着一个女子。
只见她穿着一身大红嫁衣,领口袖口绣着凤纹,虽未施粉黛,却难掩风华。这女子肤色略深,是广南女子特有的健康色泽,眉眼开阔,鼻梁挺直,一双眼睛亮如寒星,正怒视着进来的众人。
女子扫了眼来人,缓缓开口,带着一丝广南口音,却吐字清晰:“我乃齐王侧妃梅和宁,尔等深夜闯宅,残杀无辜,是奉了谁的旨意?”她说话时,双手放在膝上,脊背挺得笔直,没有一丝惧色。
副将上前一步,低声道:“将军,半柱香快过了,金吾卫要是来了,咱们不好脱身。”
苗正彦点点头,挥了挥手:“放火!先锋营留下断后,其他人按计划撤退!”
“是!”卫卒们齐声应道,纷纷转身去搬柴草防火。
苗正彦却是没走,几步来到梅和宁面前,盯着她的眼睛:“王妃不怕死?”
梅和宁冷笑一声,猛地站起身,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,尖刃直指苗正彦:“乱臣贼子!我梅和宁身为皇家命妇,岂会惧死?你们这般行径,安敢叫嚣!”
她的声音越来越高,带着愤怒与鄙夷:“尔等竟诬陷清河崔氏谋逆!齐王尸骨未寒,你们就敢如此放肆!我就是做鬼,也不会放过你们!”身后的卫卒们听得怒起,纷纷举起神臂弩,却被苗正彦摆手拦住。
苗正彦神色默然,看着眼前这个女子,沉声道:“恭请王妃上路。”
梅和宁眼中闪过一丝决绝,大喝一声,挥舞着匕首朝苗正彦冲来。
苗正彦不退反进,雁翎刀迅猛递出,“噗嗤”一声,刀刃贯穿了梅和宁的胸膛。
梅和宁的动作僵住,低头看了看胸前的刀,又抬头看向苗正彦,嘴角溢出鲜血,眼神中的怒火却从未停歇。
苗正彦扶住她的身体,将她轻轻放在正堂的主位上,然后后退一步,郑重地行了个军礼:“齐王妃,一路走好。”
说完,他转身走出正堂,卫卒们一拥而上,火把尽数扔进正堂。
梅和宁坐在主位上,意识渐渐模糊。她看着眼前的火光,仿佛又回到了广南的沙滩。
那时她才八岁,穿着粗布短衣,赤着脚在沙滩上奔跑,海浪拍打着礁石,发出“哗哗”的声响。
父亲是广南路转运使,常有外国商人来府中拜访,她跟着那些商人学讲大食语、拜占庭语,听他们讲欧罗巴的教堂、英格兰的女王,心中满是对远方的向往。
“爹,我不想去参选秀女!”她记得自己曾抱着父亲的胳膊撒娇,“宫里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