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!” 杨炯低头看了看那把断刀,又抬眼看向李漟,眼神里满是讥讽:“以前倒没看出来,你竟是这般厚脸皮。手握天下财政,七座国库尽在你掌控之中,我若杀了你,你便毁了国库,届时天下大乱,万民倒悬,如今倒装起正气凛然了?可笑至极! 不过你怕是忘了,你之所以能拿捏我,不过是我杨家以万民为先,不愿让百姓再遭离乱之苦。 若非如此,你今日早已是个死人!” “哈哈哈!”李漟突然凄厉地大笑起来,笑声在空旷的宫苑里回荡,带着几分疯狂,“好!好一个以万民为先!你们都是忠义之士,就我是祸国殃民的妖妇!那请问镇南侯,你打算如何处置我这妖妇?是杀了我,还是将我囚起来,做你这新朝的阶下囚?” 杨炯闻言,缓缓抬手,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甲胄。 那赤红麒麟服虽染了血污,却依旧挺拔,他挺直身躯,退后三步,对着李漟行了个标准的军礼,声音洪亮如钟,传遍整个宫苑: “陛下,臣杨炯听闻李泽叛乱祸国,屠戮宗室,残害忠良,特领忠义之军,跋山涉水,入京勤王。 如今贼子伏诛,天下已定,臣麾下将士皆有功劳,臣已允诺他们荣华富贵,今在军前,请君宣赏!” 李漟浑身一僵,那声“陛下”入耳,后面的话她竟没听清。 良久,李漟怔怔地盯着杨炯的脸,看着他眼底的悲怆早已散去,只剩下沉稳与威严,像极了当年她母亲口中的“治世能臣”。 这一刻,李漟忽然明白了母亲当年的意难平为何,那种被命运愚弄,推着向前走的无力感,此刻她才感同身受。 李漟定了定神,伸手理了理散乱的发丝,强压下心头的酸涩,冷笑着质问:“镇南侯这是在请赏,还是在逼宫?” 杨炯眼眸一凝,猛地抽出腰间长刀,刀身映着晨光,泛着森寒杀气。 只见他高举长刀,长声呼喊:“今天下已定,陛下龙心大悦,特此论功行赏! 沈高陵听令! 尔仗剑相从,自西徂京,转战千里,每役必与,忠勇贯于始终,斩将搴旗,功冠诸军。 特晋安西侯,授兴庆府节度使,赐金万两、锦千段、田宅百亩,用彰殊勋。 毛罡听令! 尔摧锋陷阵,屡卫社稷,忠赤可昭日月。 特擢乐安县侯,迁龙骧卫大将军,总禁卫重建之务,典司京畿戍防,寄以社稷之重。 贾纯刚、姬德龙、卢启听令! 尔等或冒矢石而摧敌锋,或参帷幄而效良谋,各着劳绩。 今俱进男爵,贾纯刚充青州团练使,姬德龙充登州防御使,卢启充济州通判,各赐金五百两、锦百段,依例颁赉。 其余将士,凡有军功者,皆按功进爵;功半者,赐黄金、锦缎;无军功者,亦赏银五十两,以慰辛劳! 七日之内,造册完毕,一一封赏,不得有误! 诸将,还不谢陛下隆恩?!” “谢陛下隆恩!!!”数万将士齐声高呼,声音震得宫苑的檐角都在微微颤抖。 万千将士齐齐抽刀,刀光映着日光,如一片银色的海洋,气势冲天。 李漟看着这一幕,先是愣了一瞬,随即仰天大笑,笑声里带着几分自嘲,几分嘲弄:“好!好!好!既然镇南侯都这般请赏,朕若吝啬,倒显得朕不识好歹!那就全凭镇南侯所请,赏!” 话虽如此,可将士们并未收刀,依旧保持着高举长刀的姿势,目光齐刷刷地看向杨炯,显然是在等他的命令。 李漟见此,凤眸一凝,一步上前,凑近杨炯,冷道:“要跟我做敌人?好呀! 我李漟从小到大,就没输过一次。你既然已经出手,我若不做个合格的敌人,倒显得我怕了你,徒让你耻笑。 只是……杨炯,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。有朝一日,你若落在我手中,休怪我不讲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