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是洪水,而是.....凶兽群潮!
无法计数的黑色凶兽汇聚成一条望不到边际的汹涌狂涛,自远方地平线奔涌而来,向着更远的远方席卷而去。
牛身,蛇尾,独目,这是蜚,尘鞅已经记不起什么时候学到过这一直无用的知识了。
小如奔马,大似山丘,无数凶蜚的蹄足践踏着大地,扬起的沙尘形成一片铺天盖地的黄云,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嘶吼和尖啸声,成了一副独属于野性和蛮荒的震撼画卷。
方才激起的那一腔豪情,被这浩瀚凶戾的景象碾得粉碎。
有人面色发白,下意识后退。
有人双拳紧握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,眼中却燃烧起难以言喻的火焰。
有人呆立原地,瞳孔中倒映着这片无序的天地,心神俱震。
更有甚者,肠胃翻涌,几欲作呕,全靠强大的意志力或身边同伴的搀扶才勉强站稳。
在场众人不是没有经历过血腥战场,面对敌人,他们完全可以做到临危不惧。
但眼前的群潮,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。
是一种绝望,足以让任何人丧失勇气的绝望。
尘鞅望向群潮消失的远方,仿佛看见无数城邦倾覆,生灵涂炭,强者陨落。
原来,避风城的那些人,在谈笑间所说的都是真的。
猛然间想起了什么,尘鞅回头,想寻找那个身影。
那个被避风城奉为神明一般的人,那个独自一人挡住三次群潮的男人。
在崖边的人群中,尘鞅找到了他,正像个普通院生一样好奇地向下张望,和普通院生不一样的,是他唇角那抹若有似无的浅笑。
有一种强烈到无法抑制的期待,促使着尘鞅再也无法移开目光。
只见那人轻拍身边玉兔的肩膀,笑着说了点什么。
下一刻,在所有人惊骇的注视中,玉兔纵身一跃,坠向万丈深渊!
同时,那人右臂高举。
只见漫天云海瞬间色变,从飘逸的白,到愤怒的黑。
大地一声惨叫般的轰鸣,尘鞅抬起的头赶紧低下,万米之下,群潮之中,多了一个数千米方圆的深坑,直接在黑色潮水中开出一个口子,但依旧没有阻挡住凶兽的脚步。
像是有什么东西从深坑中窜了出来,扑向群潮,成片成片的凶兽化作团团血雾,距离太远,根本看不清下面发生了什么,或者即便近在咫尺,也不是自己眼力所能及。
压抑在头顶的乌黑云层,开始倾泻下雨点般的冰刺,如同无数利箭射向地面上的洪流。
所有人,目不转睛的盯着下方不可思议也无法企及的战场,这绝对是有生以来最震撼也是最颠覆的一刻。
尘鞅僵硬的扭过头,看向那个依旧从容淡定的男人,他就那么悠然地站在院生中间,甚至还有闲暇与身边的朋友聊上几句。
传说,恐怖如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