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顾允等人行到至宾楼前,青衣侍者面面相觑,他们都是詹家调用物力财力特地培训出来的眼尖口利之人,岂能不认得本县的父母官?所以问也不敢问,拦也不敢拦,只好派人领着他们往后院走去。/p
p过了圆拱石门,侍者指着眼前的房舍,恭敬的道:“明府稍待,容我通禀一声……”/p
p砰!砰!砰!/p
p话音未落,房内响起三声金石相撞的刺耳杂音,紧跟着红木所制的门窗轰然破碎,一个人影夹在漫天碎屑里倒飞了出来。/p
p跟着顾允身后的几个部曲立刻闪身挡在了他的身前,顾允骤逢突变,神情不动如山,望了望身旁的鲍熙,好似在说:你瞧,已经闹的不可收拾了!/p
p鲍熙看了一眼飞出来的那人,眉心似笑非笑,低声道:“是天师道扬州治下的消灾灵官席元达。”/p
p顾允微微颌首,表示知道了,然后分开部曲,上前几步,正好和从房内追出来的人碰了个照面。/p
p三年未见,故人依旧,只是许多往事从脑海深处悄然浮现,那些本以为早就忘怀的过往,其实片刻不曾离去。/p
p“子愚,住手!”/p
p朱睿一招将席元达逼出房间,拳风之烈,简直匪夷所思。正要赶上去再给他一拳,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,定睛一看,顿时愣在当场。/p
p他心里清楚,家里此次派他来钱塘协助詹文君,目的之一,就是希望能够借此良机解开他跟顾允的心结。/p
p吴郡四姓一家,作为朱、顾年青一代的俊杰人物,长此不相往来,对家族不利,也对他们个人未来的发展不利。所以朱睿硬是忍下了对这个画一般的男子脸上来一拳的冲动,冷哼一声,却没有继续动手。/p
p詹文君詹珽等人也赶了出来,看到顾允,齐齐施礼,道:“见过明府。”/p
p顾允虚扶一下,笑道:“都免礼吧!怎么,郭夫人,我晚来一步,你们就搞的这么热闹?”/p
p詹文君还没做声,詹珽忙道:“只是点小误会,小误会!”/p
p“是误会就好,否则我还以为有人跟子愚贤弟有过节呢。”/p
p詹珽一窒,不知该如何接口,只好讪笑不已。最后出来的李易凤远远看了看席元达,见他脸色苍白,但身形尚稳,应该没有大碍,眼中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冷笑,道:“元达一时技痒,跟朱郎君切磋武艺,大家并没有什么过节,明府多虑了。”/p
p顾允的目光在李易凤身上打了个转,道:“这位是?”/p
p鲍熙从身后跟过来,道:“这是天师道捉鬼灵官李易凤!”/p
p“原来是李灵官,久仰大名!”/p
p顾允客气了一句,以他的身份,本来不必对李易凤太客气,但天师道在江东根基太深,能不得罪,还是不得罪的好。/p
p“不敢!”/p
p李易凤侧过身,做个了请的手势,道:“院内风大,明府请移步!”/p
p詹珽此时已经六神无主,被李易凤一提醒才反应过来,竟然将顾允晾在门外这么久,赶紧引着往房内走,道:“怠慢了,明府请上座!”/p
p顾允望了眼身旁的朱睿,他扭着头,置气的样子一如当年,心中无奈,随着詹珽往房内走去。鲍熙落后几步,经过朱睿身边时,以只能两人听到的声音飞快的说道:“朱顾之外,皆是外人!”/p
p言外之意,自家人关起门来怎么斗都行,可当着外人的面,两家的脸面还是要顾及的!/p
p朱睿握紧了手,旋即松开,动身时宗主的话再次响起在耳边:容人不易,成大事,要容不易之人,你要是连顾允也容不了,十年之后,他居庙堂,你居下僚,只会越差越远!/p
p是啊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