义求利”、“不讲诚信”、“放高利贷的汉人”、“和你交往是为了骗走你的羊”等等的代名词。
在四川搞这么激进的工商业政策,皇帝觉得只怕肯定是打不完的官司、扯不完的淡,闹不完的民变。
这是其一。
其二,大顺在四川的休养生息政策,以及改土归流和之前的夷汉之防,都使得四川的官员秉持着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”的思路。
最好保持原样,否则交流多了,两边肯定闹矛盾、出问题。
到时候,稍微一碗水没端平,就得打起来。
打起来之后,官员心说可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,这辈子升迁无望了。
是以这种环境之下,四川的官员一个比一个保守,这都是政治智慧。
要搞激进改革,就得把四川的官员轮换,来一场官场换血,派支持改革发展工商的那一派去。
但是,那群人又太激进了。
觉得现在军改完成,巴不得闹点军功,打起来才好呢。
不打,不故意制造矛盾,怎么立功发达?
开个矿,出点事,怕就不是息事宁人了,而是添柴加火,干干干!
之前的官员,是担心“少一失检,动起边衅,利未得而害生”。
激进派,则根本就是“动起边衅,闹起来就打,反正如今有好枪好炮,怕他鸟甚?”
和稀泥的中间派?和稀泥的中间派,能处理好民族交错地区的种种问题?皇帝根本就不考虑。
而朝中坚定支持改革的,都是些什么人?都是些今天喊着要复汉唐旧域、明天嚷着要血染梵蒂冈复传教案之辱的——夷可往,吾亦可往。
为啥?
因为刘钰的这一套,既没给出三代之治,也没给出大同兼爱,更不是天堂美好。
但凡讲点“仁义道德”、“王道政治”、“以民为本”的,就没有个彻底支持的。办事总得有个目标吧?为啥要这么办?
显然,刘钰总不能说是为了挖坑埋大顺,那唯一似乎能算是个目标的,也就是汉唐雄风、对外征服,起码这是个目标。
虽然松江府的商人欢欣鼓舞以为又要打仗,可皇帝压根没这打算,改土归流也不全是暴力手段,再说也需要时间,皇帝不希望在这种时候、在这个已经找对了路慢慢消化、“花苗”的时间里,用这么激进的政策,直接激化矛盾。
打,倒是不怕。但打得有目的啊,如果是为了“化苗”、“稳定”,显然,似乎在皇帝看来,开矿纯粹是往反方向走。